我还年轻,很多道理我还不懂,我在等待时间来为我阐明。

“与众不同这个病很严重吗?”“希望与别人一样才是个严重的病。”

如果上帝真的存在——说真的,我不相信——他会明白,人类的理解力是有限的。正是他创造了这篇混沌,充斥着贫困、不义、贪念与孤独。他的本意很好,但是结果却不怎么样。如果上帝真的存在,对于想早点离开这个世界的生灵,他应该宽容一点,甚至应该乞求我们的原谅,因为他竟逼我们生活在这样的人间。

就在卢布尔雅那的这个美丽的夜晚,玻利维亚乐手正在广场上演奏,一个青年在她窗前走过,而维罗妮卡决定去死。令她开心的是她的眼睛尚能看,耳朵尚能听。更让她开心的是她不需要看着同样的事情发生三十、四十乃至五十年,那样,人生不但了无新意,更会变成一场日复一日不断重复的悲剧。

我从没听过她这样讲话,语气如此冷静,如此认命。她说自己谈不上很幸福,也谈不上不幸福,正因如此,她再也没法忍受这种生活了。

在一个不惜任何代价也要活下去的世界里,该怎么评价那些决定去死的人呢?

维罗妮卡知道,她的一生里,很多她认识的人都热衷于谈论其他人的不幸,仿佛他们十分情愿伸手相助,实际上他人的不幸让他们很开心,因为这样他们便能自认为幸福,相信生活对他们更加慷慨大度。

正因为她觉得一切都无所谓,所以生活给她什么,她便接受什么。少年时代,她觉得选择为时过早,而现在已是青年,她又觉得改变为时已晚。

人们不会从听闻中学到东西,只能靠自己发现。

“我吃下安眠药的时候,想杀掉一个我憎恶的人。我那时不知道,在内心深处,还有着其他我会去爱的维罗妮卡。”“人怎么会憎恶自己呢?”“可能是因为懦弱吧,或者是因为永远害怕犯错,害怕达不到其他人的期望。”

因此,她没有气力去做自己,其实她和世界上所有人一样,需要其他人才能幸福。但是搞定其他人实在太难了。他们的反应难以估计,总是把自己保护得严严实实,他们的做法跟她一样,对一切仿佛不屑一顾。如果有人对生活敞开心扉,他们或者拒他于千里之外,或者认定他下贱、天真,让他痛苦不堪。

“你都要死了,难道还什么都没学到吗?不要成天想你会让别人不自在。如果其他人不喜欢,他们会提出来的。如果他们不敢提,那就是他们自己的问题了。”

“什么是尊严?是希望大家都觉得你好,觉得你做什么都对,觉得你对朋友充满爱心?还是尊重一点人性吧,没看过有关动物的片子吗?它们是怎么争夺地盘的?你打了那个耳光,我们大家都很开心。”

“我们的一生中,可以犯很多错。”合伙人说,“只有一种错绝对不可以犯,那就是会毁了我们的错误。”

对任何事,每个人都有一套独特的理论,觉得自己的那一套才是真正重要的。就这样,他们日复一日,夜复一夜,月复一月,年复一年地夸夸其谈,拒不接受隐藏在看法背后的唯一的现实,而其实不管看法是好是坏,只有在人将它付诸实践的时候,才真正存在。

什么是苏菲派的冥想?什么是上帝?如果世界真的需要拯救,那么什么是拯救?如果这里或外面的人都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生活,并允许其他人也这样做,那么上帝便存在于每一个时刻之中,存在于每一个芥子的颗粒之内,存在于每一片或隐或现的云朵之上。上帝就在那里,然而人们却依然相信应该继续找寻,因为对于他们来说,接受生命就是信仰未免太过儿戏。

“你没什么可失去的。很多人不敢爱,是因为太多的事情,太多的过去与未来会纠缠不清。而你不同,你只有现在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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